(1) 這大概是悠然繼拯救《發現奇蹟》之後,遇到最頭疼的case了。 大學時期的老師,梁導,親自登門拜訪,想與悠然的影視公司合作拍電影,除了拍攝外也希望一併處裡電影上映前後的宣傳活動。電影幕後對悠然來說不是件陌生的事,不過近年來梁導的作品大多以CF廣告為主,恩師想要拍電影這點雖然讓人感到相當意外。 「梁老師,您的意思是…想找我推薦適合的男主角人選?又想邀我進劇組?還要我們公司做行銷宣傳一條龍?」 梁導是業界知名的脾氣古怪的導演,也有人說他是中國演藝圈最不容小覷的老頑童。這圈子怪脾氣的人不算少數──藝術家嘛、難免有點與眾不同──但會衝進到鏡頭前跟演員尬演技的導演倒是只有那幾個,梁導就是其中之一。 「這樣才有趣嘛!」梁導硬是將腳本塞到悠然的面前,很有自信的說:「不管對演員或是導演,這都是一部很有挑戰性的腳本,小悠然啊你要不要看看再決定要不要合作?」 (2) 《職員很忙》是一部參雜著黑色幽默的推理懸疑片。 主角陸浩宇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自從調職之後,身邊的人一直出意外,主角一度以為自己變成柯南等級的東京死神,走到哪都有人意外身亡,搞半天原來是罹患人格分裂症的自己殺的。 “人生就像打電話,總要有人先掛。”陸浩宇自從被調職之後總覺得業務變得清閒多了,真好。”不過最近掛的人好像有點多就是了。” 快節奏的劇情用了大量笑點跟時事梗串連全片,但還是不難看出故事內藏著不少容易引發討論的關鍵詞。除了職場霸凌、勞工過勞等社會議題之外,甚至還打了一記同志議題的擦邊球(簡單來說就是賣腐)。 雖然是一部主題偏門的商業片,但就像梁導所說,非常值得挑戰。 「刺激吧!加入我們劇組會有更刺激的喔!」 抬起頭迎上滿臉笑容的梁導,悠然開始懷疑面前的男人是否還兼職了直銷的工作。 (3) 最後悠然還是答應了梁導,加入劇組並擔任製片一職,還以公司名義接下了電影上映前後的宣傳及行銷活動。 不過向公司員工們公布這件事時,悠然差點就被安娜顧夢悅悅仨人施以鞭數十驅之別院之刑。 (4) 「我有一部不錯的腳本,小周想不想試試男主角哇?」在某場公益餐會的交流空檔,梁導開門見山地向周棋洛邀請擔任男主角。 被導演抓來一同出席的製片悠然看著一臉蒙逼的周棋洛,這種用”你聽過○麗嗎?”的開場白邀請男主角,對方會答應才有鬼。 接收到了周棋洛”薯片小姐解釋一下”的求救目光,悠然只好跳出來充當潤滑劑打圓場,簡單說明了一下梁導對於男主角的需求,拯救了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大明星。 難得看到薯片小姐被這位講話不太正經的導演搞得低聲下氣的樣子,周棋洛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謝導演厚愛啊,但我真的沒辦法在這裡給你承諾,不然找個時間來跟我的經紀人喝咖啡再來談細節?」 「雖然這場合直接跟你提這事兒也不符合你們家公司的程序,但希望棋洛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有意願,我們會走正式流程跟沈遠哥提出合作要求的。」悠然也很清楚周棋洛的立場,趕緊暗示導演把腳本給拿出來。 「來來來腳本在這兒小周你翻翻,雖然不是有名的編劇,但我對這腳本真的很有信心,願不願意跟著我老人家一起瘋一次啊!保證飆戲飆到爽!」 青年對這位與BS影視公司合作過幾次CF廣告的導演並不陌生,梁導的運鏡的風格跟光影的呈現方式很符合自己的喜好。大略翻過腳本後,周棋洛興致勃勃地抬起頭問道:「那麼瘋狂的角色,真要找我?」 「不過這角色是你以前完全沒接觸過的戲路,行不行?」 「梁導,在女生面前問男人行不行是件很失禮的事──但我想演!」 (5) 「這位小哥啊,我們草根劇組哪來的贊助商?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梁導,我的意思是,華銳有意願投資並成為貴片的贊助商之一,華銳集團非常看好這部片的商業價值,不知道梁導願不願意給我們一杯咖啡的時間,聊聊有沒有機會合作?」 華銳主動跑來提贊助? 梁導在影視圈打混多年,難道還感覺不到這種及時雨般的橫財可能暗藏玄機?這年頭打著贊助名義要求在片中安插產品置入性行銷的廠商不在少數,更何況這種除了資金之外還想要支援硬體設備的金主爸爸呢。 「哈哈,客氣了!」想起前些日子打算邀請周棋洛合作的事,考量當紅偶像的片酬,劇組目前資金的確面臨不小的危機。為了劇組,梁導已經做了要折斷老腰也要力爭這次合作的打算。 「小哥貴姓?我今天下午有空,哪裡談比較方便?可以帶我們製片一同前往嗎?」 「謝謝梁導賞光,我姓魏,」助理笑著說「我們總裁今天下午也有空,擇日不如撞日,要不直接去華銳公司或是附近找個隱密性不錯的餐廳包廂談,不知您方不方便?」 ……嗯?華銳總裁?親自?跟我談? 莫非我們劇組有人跟華銳有裙帶關係?該不會華銳股東大佬的公子或千金悄悄藏在我們劇組當乞丐王子或落難公主? (6) 為了避免梁導做直銷般的快言快語把李澤言氣到臉黑,悠然認命地扛起與李總交涉的任務。 「商業片只要選對腳本及上映檔期的話,一部片足以讓整個劇組團隊名利雙收,不過因為涉及比較偏門的議題,票房收入高不能保證年後的電影節能入圍,這點棋洛也是很清楚的,我很相信周棋洛和梁老師的眼光,我也很相信我的團隊,」一提到周棋洛,悠然一反之前唯唯諾諾的態度,直率地迎上李澤言冷冽的目光,自信地說「這部片一定可以創下不錯的票房佳績!李總這筆投資一定值得!」 李澤言覺得製作人眼底的光跟周棋洛有點像。 那是腳踏實地的,逐夢者的光。 務實路線的華銳總裁對於欠缺計劃的大餅案總是不屑一顧,那為什麼面對這種擺明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劇組,還會答應提供華銳的資源呢? 或許是一時衝動、或許是那雙眼底的光和青年實在太像、又或許是那個人本身就是值得相信,所以才會試著去信任他肯定的那些事物。 大概是難得被浪漫主義蒙蔽了一次雙眼吧,李澤言心想。 這時候的李澤言並沒有意識到,以後被蒙蔽雙眼的次數會有多到不可考的一天。 (7) 李澤言會知道周棋洛有意願參演這部電影也是個意外。 那日與梁導談完後,周棋洛在公益餐會上受到了廉價蛋糕的攻擊,就算衝去洗手間漱口也還是沖不掉那個地雷般的油膩口感。餐會結束後趁著沈遠不注意,招了計程車直奔Souvenir,想要吃美味甜點治癒自己受傷的腸胃與心靈──沒想到一下車就看到正在鎖門準備回家的李澤言。 「老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不行。」 「我還沒講我要幹嘛呢!」 「你沒看到嗎,打烊了。」 「老闆啊我為了控制熱量今天整天什麼都沒吃就為了晚上的餐會,結果餐會的東西都是雷嗚嗚嗚我現在身心俱疲急需治癒啊只有老闆的料理可以拯救命苦的我!」 「真打烊了,廚房也都打掃完了,」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周棋洛摀住自己耳朵,壓根兒不接受李澤言的拒絕,這個鴕鳥心態般的幼稚行為讓男人忍不住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想吃什麼?」 然後青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振作了起來。 周棋洛在吃點心的時候,順便把當日發生的趣事以及受邀擔任電影男主角的事情通通分享給了李澤言。 「腳本真的挺有趣!」美食讓周棋洛的心情變得美好起來,青年一邊吃著布丁一邊開心的比劃著,連話都似乎變得比平常還多,「不過薯片小姐好像因為經費問題跟導演有點摩擦的樣子,不知道他們會開什麼價格跟沈遠談呢?」 「誰知道呢。」李澤言說,同時將另一個布丁推到周棋洛的手邊。 (8) 風一般的製作人沒想到,破釜沉舟的相信我之術竟然被李澤言接受了。 接過魏謙遞過來合約及經費報銷須知,手中這疊信任與責任的重量,似乎比視覺上還重了幾分。 悠然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部片拍好。 (9) 與BS公司談好合作意向並簽約後,周棋洛終於正式加入劇組。 考量劇組規模以及周大明星的知名度,也為了避免圈內圈外不必要人士的騷擾,劇組選擇了戀語市外某郊區的片場,預計一個半月內將所有內外景衝刺完畢。 郊區的生活機能雖然還算充足,但遠遠不比市區方便。不管薯片小姐再怎麼萬能,願意幫劇組外送的便當店訂來訂去就是那幾間,周棋洛早就不想再看到油膩的排骨飯控肉飯,甚至有時候沒什麼胃口,就將整個雞腿塞進薯片小姐的餐盒內。 雖然沈遠偶爾會從市區自力配送排隊美食或營養均衡的便當給周棋洛,但在美食沙漠中拍戲這件事,還是讓嘴饞的吃貨小王子苦不堪言。 (10) 得知自己的片酬是華銳出資後,周棋洛就用著"員工回饋"的名義三不五時打電話給李澤言親自回報拍片情況。 但這個「拍攝進度」的報告內容……有八成都是閒聊。 「主角不是普通小職員嗎為什麼不通通在市區搭景就好……好想吃Souvenir的料裡喔……」 「等殺青回來戀語市就可以吃到了。」還有主角是殺人犯吧,當我沒看過腳本? 「不行我等不及了,老闆今天煮了什麼可不可以拍照傳給我啊?讓我解個饞好不?」 「你是不是不清醒?望梅止渴根本治標不治本。」 話雖這樣說,男人最後還是擋不住青年的遊說,意思意思傳了幾張照片給周棋洛。 「什麼今天竟然有布丁跟海鮮燉飯!我要詛咒這些人明天拉肚子!」 「……周棋洛,你要客人吃完我做的料理然後拉肚子?」 「呸呸呸老闆對不起我亂講話!我祝他們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你幼不幼稚。」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讓青年愣了一下。 老闆現在一定笑得的很好看、超好看。 明明知道對方看不到自己,青年還是忍不住把奶金色的腦袋和有點微紅的耳根一起藏進棉被裡。 周棋洛忘了自己用什麼話題結束通話,只記得有點後悔,早知道一開始就該厚著臉皮要求開視訊的。 (11) 忘了從哪天開始,電影最大的贊助廠商華銳,三天兩頭就送連鎖店下午茶跟宵夜進片場,劇組的大家吃的好不快樂。 梁導一邊啃著雞排,一邊覺得華銳的乞丐王子或落難公主一定藏在劇組中。 不只片內,連片外也開始了懸疑推理。 (12) 負責演出主角前長官的是知名模特康文。 前長官的戲分占全片的比重不多,卻是主角開始殺人的關鍵人物,而這個只出現在主角回憶中的角色也是本部的賣腐擔當。 「能挑戰這類型的角色也是蠻有趣的,」藉由化妝師的巧手以及康文高挑的身形,搭配俐落的金框眼鏡,正好帶出角色的成熟男人的韻味與菁英氣質。 「而且…能跟棋洛哥共演好像作夢一樣>///<」 ……如果康文不開口講話的話,就再完美不過了。 「康文把你的迷弟臭味藏好!我們攝影機後面都聞得到!」 「好的悠然姐……我要再次謝謝我的父母生下了我,才能遇到悠然姐並幫我牽線跟棋洛哥合作……」 「好好好我們下一場要換個布景喔康文借過一下。」 這種時候只要冷處理就對了。悠然與這位外表與性格有所反差的模特已合作多次,早就摸出一套SOP應付進入迷弟模式的康文。 如果等等他又發作的話就叫棋洛晚點再進棚吧,悠然想著。 (13) 要不是事先知道角色形象,第一次來探班的李澤言可能會找不到那個正在棚內拍戲的青年。 那是一個看起來平凡又低調的男人。 陸浩宇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辦公室內。 處理手邊工作到一個段落的時候會敲敲自己的肩頸,在主管經過座位的時候挺起腰桿故作認真,疲憊的時候會摸摸桌上的治癒系小盆栽,會在加班的晚上偷偷拖著討厭主管的辦公椅跟同事玩室內碰碰車。 男人默默地敲著鍵盤,就和每個努力工作賺錢的平凡人相去不遠。 「別人都是收紅色炸彈,怎麼這陣子我們都在買白包呢。」陸浩宇一邊喝著提神用的咖啡一邊說著,「小莊啊你說我們要不要開個團購啊,這樣哪天你要包給我也省事方便」 「別連白包袋的錢都省啊!」一同加班的同事小莊忍不住吐槽「你講得好像我們命都要給公司了」 「哈哈開玩笑的!不過這簡報再不弄完我們明天就真的要沒命了!加油加油!」 大樓過了熄燈時間後,中央系統就會把三分之二的日光燈切熄,美其名是省電環保,其實是最近過勞議題讓勞工局稽查的動作頻繁,為了躲避勞工局的突襲檢查,不論有沒有人值勤,深夜的辦公室總是昏昏暗暗。 陸浩宇在偏暗的辦公室直盯著螢幕,LED冷色調的光顯得男人的臉看起來一片死白,而鍵盤旁原本盆栽的位置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塊偏黑暗色的磚頭。 「小莊打擾一下啊,我的滑鼠怪怪的,可以來幫我看一下嗎?」 陸浩宇露出了有點不好意思又羞澀的笑容,同時將手慢慢地摸到了磚頭上。 「卡!」梁導的聲音將全場幕前幕後人員的注意力通通拉了回來,緩和了棚內緊張的氛圍。 「這鏡過!棋洛狀況不錯喔!」 「謝謝梁導!」從辦公桌抬起頭的周棋洛笑得開懷,那個陽光的大男孩回來了。 (14) 「……欸?老、李總你怎麼在這,你來探我的班嗎!」 「只是正好經過,進來看看,」周棋洛切換角色狀態的速度很快,剛剛青年詮釋的那個憔悴社畜已經消失無蹤,現在站在面前的青年唯一與幕前角色相似的地方僅有眼下厚重的黑眼圈。 「演的不錯。」 「難得直接聽到你稱讚我呢,謝謝!」意外得到李澤言直率又難得的讚美,周棋洛忍不住搔了幾下自己的劉海想要掩飾自己的害羞。 「如果你早點來就可以看到另一個兇器了,是七大武器之首折凳!」藏於民居之中,隨手可得,還可以坐著它掩藏殺機。就算被警察抓也告不了你。 「可惜其他六種沒出現在電影裡,不然湊齊七大武器一定很有趣!」 就算周棋洛講得天花亂墜,李澤言還是不想知道其他六種是什麼。 (15) 趁著李澤言向沈遠確認交辦事項的時候,悠然把周棋洛拉到片場一角,低聲地問: 「棋洛你稍早……是想對李澤言喊”老李”嗎?」 「?!我不是、我沒有!!!」 「老實跟我說,我不會跟別人講的。」 「齁!阿薯!」 (16) 看著在片場另一頭打鬧的大明星與製作人,李澤言莫名有點胸悶、覺得煩躁。 可能是片場空調不夠強……?晚點叫悠然跟魏謙討論一下改善方式好了。 (17) 這週劇組為了趕進度,整個片場的工作人員都忙到腳不沾地,高強度的工作環境壓得大家只要有能偷閒的空檔,幾乎是闔眼即昏,人人都能不lag不斷線地流暢登入周公online。 飾演男主角的周棋洛的勞累程度也不輸給所有幕後人員,甚至連晚上與李澤言通電話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打瞌睡。 「想睡就快睡。」 「嗯…等等就睡,老闆聲音真好聽……」 青年的聲音比平常疲倦許多,李澤言面對周棋洛極度疲憊吐露的真心話頓時有點不知所措,煩躁地在房間內走了兩圈,才開口「……早點休息,掛了。」 「再一下下,好不好……」 李澤言沒有回應青年近似撒嬌的要求,揉著自己充血發紅的耳根試圖降溫,直到電話另一頭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確定周棋洛睡著之後才掛掉電話。 (18) 這次演出的演員中,有些演員肢體流暢,但聲音卻不符合鏡頭需求。為求完美,梁導租了錄音室,也另外請了幾位配音員來協助後製的配音。 周棋洛的聲音現場收音效果不錯,不過為了配合配音員的互動,部份台詞必須要調整語氣再錄一次。 這是周棋洛首次與配音員一起進錄音室合作對戲,對總是獨自在小黑屋內錄歌的大明星來說是個新鮮的體驗。 前陣子在片場飆戲,現在又在錄音室與專業的配音員互尬演技。被激起了競爭心態的青年也不自覺的挺起身子全力以赴,享受這份與以往不同的演技對決。 周棋洛當年其實是帶著逃避的意圖接觸演戲這塊領域。 能夠忘記自己原本的樣貌、正大光明的藏匿自己而不會被人指責,一舉兩得。 但隨著接觸這行業越深,周棋洛越覺得演戲這門學問是一件非常有趣的挑戰。 青年認為自己並不是天才,也不是極為幸運的天之驕子,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認真地練習,漸漸地往自己的理想靠近一些。 不過有多少人的「反覆練習」是真正有得到實際回饋的呢? 成功的樣本數比想像中還要少,答案不得而知。 (19) 康文在錄音室的狀況不太好,除了頻頻NG之外,甚至還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要不是康文臉色發白,悠然還以為康文小迷弟只是跟周棋洛單獨共處一室太過緊張使得演技無法正常發揮。 「梁導抱歉,我病得太嚴重了……」 「小文啊別道歉,沒有人是鐵打的,你先回去休息……悠然!我們今天一定要錄完這部分!這裡離你們公司挺近的吧,你那邊還有沒有適合的人才或能立刻能支援的?」 「梁導,給我點時間思考一下適合的人選……聲音沉穩有磁性、有配音經驗佳、最好了解故事劇情……欸等等,華銳離這邊也挺近的對吧?」 「你要找華銳的誰?」 「我要找你、欸?!李澤言你怎麼在這裡?」 「公司離得近,剛好經過就進來關心拍攝進度。」 將目光移到錄音室內那個向自己揮手的金髮青年,就算隔著玻璃跟隔音板,男人還是能清楚感覺到周棋洛的好心情。 李澤言不禁懷疑周棋洛是不是有預知未來的evol,不然這些日子怎麼會費盡心思叫自己今天一定要來探班…! (20) 「李澤言,我簡單跟你講一下角色描述,你要配音的是主角的主管,有原則但是嘴壞、很兇……」悠然看著眉頭皺得越來越重的李澤言,忍不住說「幹嘛這樣看我啊我又不是在講你。」 「……直接給我腳本,我自己看吧。」 「好,這頁背面有我手寫的備註,你可以參照看看。」 可惡啊本來想趁機多講兩句的,悠然不禁在心裡嘖了一聲。 (21) 主管雖然對下屬比較嚴厲,但工作效率高、獎懲分明、待人處事也很有一套,就算被捲入公司高層內鬥惹得一身泥濘,還是有幾個死忠的下屬不離不棄。陸浩宇就是最鐵的那位員工。 「這些是什麼?」 「盆栽哇,課長你有所不知!辦公室就該養幾盆多肉,吸輻射對身體好。」 「你少抽菸才是真的對身體好……公司可能不會留我了,我就別養了吧,也沒辦法一直罩著你…不過這仙人掌倒是蠻可愛的。」 「課長真有眼光,哪天我升官換我罩你哈!」 「滾。哪需要你罩,你早點下班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主管在離開辦公室前,順手從陸浩宇桌上拿了一個掌心大的小盆栽。 「其實我挺喜歡的,給我一盆?」 「對吧,我也喜歡。」這時候的陸浩宇並不知道,這是他與主管的最後一次對話。 陸浩宇笑得很暖。 (22) 正當配音指導覺得周李兩人的情緒有點太重,正想切麥喊NG時,被梁導制止了。 配音指導納悶地問「梁導,這段對話的情緒是不是有點太甜了點?」 「沒關係這樣……也挺好的,畢竟是主角的回憶,回憶部分美好一點也能凸顯跟前段殺人犯的反差,或許後製的時候可以再強調一下echo效果,悠然你幫我備註一下。」 「好的,這些資料晚點我整理一份給後期人員。」 悠然一邊冷靜地回答梁導,一邊在內心唱著狗糧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23) 臥 草 總 算 讓 我 找 到 乞 丐 王 子 了 。 梁導在內心大喊著。 (24) 「老闆,跟你說個秘密……我今天邀你來錄音室,本來、呃、只是想看著你對你說喜歡。」 原本只是想要拐彎抹角示愛一下,我真的真的沒想到康文病到快葛屁……結果最後忍不住牽著你的手把所有的台詞通通對你說了。 「咳、嗯。所以?」 「我決定要繼續喜歡下去,視情況可能會更喜歡,所以──」 迎上金髮青年滿溢著溫暖的目光,男人發現周棋洛的耳朵有點微紅,聲音也帶點顫抖。 「──老闆要不要考慮一下喜歡我?」 李澤言覺得自己今天會淹溺在那雙碧藍色的大海裡。 ─End。 謝謝您拿取這份無料,為了版面刪掉許多篇幅, 日後若有機會的話會將剩餘的故事補完。 字很小真的非常抱歉。謝謝76阿灰一起割肉互助,周李好棒。汪汪。 謝謝您的閱讀。 20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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